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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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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沒過上幾日,京城之中再次喧囂了起來,至於為什麽,世家們可不是坐以待斃的傻缺。

“姑娘,如今京中沸沸揚揚的,學子們都買不到墨石,眼看著就要春闈,沒有墨石,答卷什麽的,豈非是癡人說夢?”檀心奉命在外探聽了幾句,忙慌慌的回來向謝青嵐稟報,所謂文房四寶,筆墨紙硯,沒有墨,寫畫什麽的,難道蘸白水不成?

謝青嵐冷笑:“這群賊人,為了阻止春闈,什麽陰損的想不出來?”沒有墨石,春闈如何能夠舉行?除了貴族,誰又有墨石呢?這種時候,一問三不知,就算皇帝秋後算賬,只要將春闈拖完了,那就算是成功。

水至清則無魚,人至賤則無敵!

“還不止呢。”如心也從外回來,“我問了門房的人,說是如今京中的翰墨之地全都沒有墨石,連來日的墨石都被人預訂了,現在京中是半塊墨也沒有了。官宦家中尚且算了,但京中的學子們,又如何能夠找到墨石?”

“春闈的墨石是要自己提供,沒有墨石,只怕無數人要放棄了。”檀心嘆了一聲,又看著謝青嵐,“夫人可有什麽法子?”

謝青嵐不答,反倒是問道:“傅淵呢?”

“丞相大人也是知道此事,現在出去了。”如心一向心直口快,說得倒也是酣暢淋漓,“不就是趁著前些日子丞相大人無暇管著他們,這才生出這樣的事端嗎?”

謝青嵐只是擺手罷了,低聲道:“不急,我自有法子。你們誰知道如何尋到李清明?若是知道,趕緊來一趟才是。”

眾人面面相覷,自然都不知道李清明的地址,一時也是惱火。謝青嵐咬了咬下唇,尚未說話,又有人說是雲舒來了。

說起雲舒,謝青嵐實在是有些依賴她,一來是算是謝家唯一的親人了,二來,雲舒的能力確實讓人很是看重。當下命人將雲舒請了進來:“姑姑,如今可是到了時候?”

“姑娘沈住氣才是。”雲舒笑得高深莫測,但神色實在太過冰冷,叫人覺得怪怪的,“姑娘和丞相都不便出面,我願意替姑娘走一遭。姑娘只需等著我的消息就是了,一旦成了,這些學子們不拘是誰都會感激姑娘和丞相的,來日對於這些世家,可是不小的打擊。”

謝青嵐“嗯”了一聲:“有勞姑姑了,還請姑姑萬萬保重自身才是。”

“老侯爺待我恩重如山,我幫姑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。”雲舒抿著嘴一笑,旋即轉身出去了。

要說現在的京城,也算是亂成一鍋粥了,前些日子,街上有多少人來來往往切磋文學,現在就有多亂套了。

不少學子圍在翰墨軒前,個個臉皮都氣得紫脹起來,為首的一個生得白凈,濃眉大眼的,看得很是好看,舉手投足間滿是書卷氣:“掌櫃的今日還是給個說法才是,昨日來問,掌櫃說已然賣完了,要我們今日再來,今日來又是賣完了,既然都是做清白生意的,如何這樣欺瞞於我們?”

他這話說完,身後的學子們紛紛點頭附和,一時眾人義憤填膺,聲勢大得恨不能用唾沫星子將翰墨軒的掌櫃淹死。

掌櫃一時一個頭兩個大,只得好說歹說的勸著這群知識分子,但所謂對憤怒的人講道理是沒用的。能安撫這群學子的,不過只有那些墨石罷了。

“翰墨軒一向是京城之中最大的商鋪,休說我們不信,這京中也沒人會信翰墨軒沒有墨石!松煙墨沒了,難道油煙墨也沒有了麽?我們願意多付錢買,難道也不成?”

這話一出,再次點燃了眾人,紛紛表示願意出更多的錢買到墨石,一時之間,掏錢袋的聲音此起彼伏。

掌櫃的現在真是一個頭兩個大,別說他們願意出錢買,就算是他們擡了金山來,自己也變不出墨石來啊!好幾日之前,就有人來買墨石,而且是一車一車的買回去,連未來一月的墨石都被預訂了。

原本掌櫃的也沒有多想,但現在這局面,他不多想也不行了——眼看著春闈就要開始,而墨石什麽的,都是學子們自行準備,沒有墨石,考個屁啊!蘸了白水寫,上官也沒辦法審,無非就只有延後,或者直接取消。

掌櫃的還想等這次春闈過了,如果這些人真有為官的,來日也把自己家的混小子送到官學去,來年掙個功名,也好擺脫這下九流的商人。

但現在可好,明擺著就是有貴人要阻止春闈了。

眼看著掌櫃的被書生們的眼刀快捅成篩子了,已有一個大嗓門在身後來了一句:“聽我一句勸,趕緊回去,你們這樣圍著翰墨軒也不成個樣子,還是想要聚眾鬧事?”

轉頭,身後的人穿著魚紋錦袍,正是羽林衛的打扮。

羽林衛在上回端敏遇刺之後,被皇帝下令整改,如今乃是直接聽命於皇帝,正副都統再沒有往日的權力。不少眼尖的當然認出了這打扮,平頭小老百姓當久了,當然知道什麽叫做息事寧人,都紛紛閉了嘴不再說了。

為首的那書生也不肯相讓,微微揚起頭,滿是讀書人的傲骨:“我等並非是鬧事,只是春闈在即,沒有墨石,試問同窗們如何考試?莫非能夠蘸了白水書寫不成?”

許覆剛領了差事要去辦,也不過路過,見這幅場景,也是出言制止。但現在聽了那書生的話,也是瞪大了雙眼,看向站在臺階上的掌櫃:“委實如此?皇上明旨下達,難道你敢抗旨不遵?”

“官爺明鑒!”掌櫃的這一聲嬌啼婉轉,像極了戲腔,“誰不是清清白白的生意?誰又肯放著這樣的生意不肯做?只是草民實在是沒有法子了,但凡有墨石,如何不肯賣?早在三五日之前,就有人將墨石全部買走,連未來一月的墨石都預訂了下來,現如今火燒眉毛,又如何去找?”又抹了抹額頭,“還請諸位到別的地方去問問,興許別人那裏還有些存貨,或者正從外運進來……”

“胡言!別處早就賣光了,否則我等如何這樣圍著你翰墨軒?”書生之中爆出這樣一句話,眾人附和,唯有為首的那人看著許覆,“大人,既然皇上有心從民間選出能夠委以重任的人,那麽應當所有人都為皇上這旨意而慶幸的。看大人的打扮,必然是能見天顏的,還請大人將今日的事轉述給皇上,若是可以,延遲春闈。”說罷,又深深一揖。

這人思路倒是極為清晰,許覆在心中讚了一聲,又多問了一句:“難道旁的地方委實沒有了?”

眾人紛紛點頭,許覆眉頭擰了起來,要說這樣不滿春闈之事的,除了世家,還真想不出來是誰了。出了這樣陰損的法子,不就是想用軟刀子逼著皇帝就範麽?還這樣趕著去戳傅淵肺管子,真像是世家的手段。

戳傅淵肺管子什麽的,那倒不要緊,但這樣不將皇帝放在眼裏,那就有些大逆不道了。許覆是皇帝的親信,當然的忠君愛國,如何肯這樣放任世家們做這些不要臉的事?當下決定進宮去向皇帝言明此事,又吩咐道:“掌櫃的,但凡有新墨運進京中,直接賣給學子們,休對方是誰,若是你東家有什麽異議,直接叫他來尋我!”又亮出自己的腰牌,表明自己的身份。

艾瑪,羽林衛都統!那是什麽身份,皇帝親衛,直接能見到天顏的人!而且羽林衛擁有橫行霸道的權力,只要人家想,可以直接進貴族家中拿人不告訴皇帝的好嗎?

掌櫃的心理活動:這可是又招惹上了一尊大神。

眾書生們得了許覆的保證,也就漸漸散了。但有人不這麽想的,此事但凡是頭腦清醒些的,都知道是世家想要阻止春闈好嗎?而皇上雖是天下之主,但實則很多時候都為世家制掣,如果世家們鐵了心要阻止,皇上未必拿得出主意來。

比如那為首的書生就是這樣想的。

皇上再想要除去世家,但需要一把利劍,而這把利劍,毫無疑問的,就是丞相傅淵。那書生想了想,還是決定,不如趁著什麽時候去找傅淵,興許還能得出什麽好主意來。

尚未走出幾步,他就不慎與人撞了,忙不疊的拱手施禮:“小可尚在想事,無意沖撞……”

“無妨。”那人身著華服,滿臉的冷若冰霜,卻讓人覺得有種莫名的貴氣,正是雲舒,“公子倒像是忙著去哪裏一樣。”

“不過是有些事……”書生也很明白,不曾言明到底有什麽事,“也不足掛齒。”

“公子是為了墨石之事吧?”雲舒笑起來,故意出言試探,“如今世家們著了慌,自然只能出這樣陰狠的法子了。公子若來找世家搖尾乞憐,倒也能尋到不少墨石,有了世家做庇護,自然會高中的。”

這話還真是有些刺心,但明擺著,雲舒方才是看到了這人與許覆說話時的傲氣的,否則怎會用這種語氣說話?

沈了沈心:“今日京中的學子,但凡是搖尾乞憐的,早就搖尾乞憐,不必等到今日了。”

“既然如此,還盼著公子早些找到法子。”雲舒冷笑一陣,“可惜丞相大人鮮少見外人,公子去了也是無功而返。”

那人暗嘆雲舒將自己的心態居然能把握十成十,又見她笑起來:“方公子,從通州遠道而來,如今可只有回去了。”

“即便丞相不見,我也會去的。”方書生一看就是不願讓別人看不起的,趕緊說著,又傲然道,“尊駕是什麽人,為何知道我是誰,又為何要與我說這些?”

“我不是什麽人,也沒有那心思害你。”雲舒道,“你一個書生,難道值得我相害麽?”頓了頓,“不過是替我家姑娘傳一回話,替你指一條明路罷了。至於我為何知道你的身份,前些日子,你在京中那樣的聲名鵲起,我為何不知?”

方書生臉上泛紅,過了一會兒,才問:“不知尊駕口中的姑娘究竟是誰……”

“我姓謝。”雲舒輕聲笑道,“若是公子能參詳得出,明日午後去尋我家姑娘就是了。若是參詳不出,看來方公子也不過爾爾,不必再科舉之事上費些心思,趁早回去種地吧。”

說罷,她翩然而去,留了方書生一人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才不是我雲舒姑姑故弄玄虛呢~

畢竟是要考核一下吧~不然一個酒囊飯袋被扶上去了,會被說是青嵐妹子瞎眼的~

丞相大人又要醋了~

丞相大人的日常:每天都有人跟本相搶夫人!男的女的都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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